那么大个人你沒看到”
阮滨和两个警察都去拉着他。愤怒的他揪着司机的衣领就是不放。“为了不让她划伤手。我连厨房都沒让她进过。我连水果刀都沒让她拿过。你他妈 的还敢撞她。滚开。都滚开别拦着我……你作死么敢撞她。她是那么怕疼……”
乔心唯听得眼泪直流。看着混乱的场面。她的心像被针扎着。刺疼刺疼的。
护士赶忙跑过來提醒。“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大声。会影响医生抢救的。你们如果为伤者好。就别闹了。”
陈敬业一听。立刻不吼了。他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乖乖地听着护士的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久。江浩也赶來了。是乔心唯给他发了短信。
“老公……”乔心唯扑进他的怀里低声抽泣。她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她害怕。她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她害怕这样的悲剧重演。
江浩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沒事的。会沒事的。不要担心。”
这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突然熄灭。陈敬业第一个站起來冲到门口。拉着开门出來的医生。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我老婆沒事吧。”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医生脱下口罩。他的神情是凝重的。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的大脑被撞得就像豆腐渣一样。还有。她已经怀孕三周了……”
那一刻。陈敬业像疯了一样奔进去。里面传來他狂吼的声音。
乔心唯也失声痛哭。她这辈子最最要好的朋友。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朋友。就这么沒有了。
司机蹲在墙角也默默流泪。这意味着他要面临赔偿以及坐牢等的后果。
江浩。阮滨。都红着眼沉默着。
云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嘴贫。心善。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损人。逮着机会就损。用阮滨的话就是不出声什么都好。一出声就是一标准悍妇。但是。她从來不会平白无故恶意中伤人。
陈敬业沒让任何人进去见云清最后一面。他说她爱美。就让大家留住她最美的样子就好。
葬礼办得很简单。云清的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之心可想而知。陈敬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下巴上布满了青青点点的胡渣。双眼红肿。眼白里全是血丝。他已经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江浩:“今天晚上陈敬业家里就他一个人了。我跟滨去陪陪他。你一个人可以吗。”
乔心唯点点头。“好。去吧。”
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喝酒。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地上也都是。阮滨一不小心踢倒了酒瓶子。陈敬业立刻“嘘”的一声。“你小心点儿。把我家的母老虎吵醒了。她可是会骂人的。”
江浩与阮滨对看一眼。江浩语重心长地说:“敬业。你累了。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陈敬业窝在沙发里。弯着腰。手肘在膝盖上撑着。双手捂住脸。默默地流着泪。“前年我结婚你们记得吗。我们也是这样在厅里喝酒。有说有笑。云清突然跑出來把我们骂了一顿。吵她睡觉了。呵呵……一切都好像还是昨天。我真后悔沒早点陪她去马尔代夫。我为了工作一直拖一直拖。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她一直说这辈子不去马尔代夫看看会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说着说着。他哭了。很沉重的抽泣声。“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那肿得面目全非的脸。她一定很疼很疼。她那么爱美却这样子上路……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无法想象在她垂死的时候而我却离她越來越远。我宁愿被撞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用这个方式让我失去她。我承受不了……老婆。你还这么年轻。你说过要给我生一对儿女。你怎么能食言呢。”
阮滨大口大口喝着酒。要数被云清损得最惨的人。就是他了。虽然他是她上司。但她根本不给面子。一开始他挺烦她的。可是有一天这个专挑毛病专爱损人的人沒了。他还真痛心。
江浩也是。以前总觉得陈敬业这个媳妇太彪悍。轻易不敢跟她斗嘴。但每次聚会。只要有云清在。气氛就会好许多。他就打心底里羡慕他们这对夫妻。
云清用她的直爽仗义和善良。征服了她的朋友们。同时也征服了她丈夫的朋友们。
后來的后來。陈敬业终究抵挡不住连日來的劳累和酒精的作用。沉沉地睡着了。
阮滨主动说:“今晚就我留下了陪他吧。你家里也有人伤心着。回去吧。”
江浩:“你一个人可以。”
阮滨:“可以。”
江浩点点头。他起身要走的时候。阮滨又说:“阿浩。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你又误会。不说我又心里不安。”
“说吧。哪这么纠结。我听着。”
“好好珍惜眼前人。好好珍惜当下。乔心唯真是一个好姑娘。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别伤害她。天爱假装自杀而离开了五年。你沒有对不起她。如果你一定要为她的双腿负责。方式有很多不是只有感情。”
江浩静静地听完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