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接过他的话茬,笑道:“如此魔君是觉得今日演练也是因为有兮归上神在场我神族将士才得以胜出的吗?”
“说不定,”单褚的目光又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一手在扶手上摩挲,勾了勾嘴角:“正是如此。”
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目光十分讨厌,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便也一步不退地对上他的视线,整个人都端出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出来打算直盯得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去。那单褚却十分厚脸皮,见我同他对视脸上竟然露出十分有兴味的神色来,我觉得肚子里的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就快忍不住的时候慕寻却往我这边移了移步,不露声色地站在了我身前隔开了那人的目光。
我抬头看到他笔直宽厚的背,突然就觉得平静了。
慕寻也不去看座上的魔君,只神色淡漠地将目光落在旁处,冷冷地道:“魔君若然不服,两军可再战过。”
“不必。”我看不到魔君单褚,只听到他笑中浸冰的声音,“魔族既已战败,本君自然也担得起‘愿赌服输’四个字。”偷偷歪了歪头,我从慕寻的肩侧往外看去,看到他又转头同天帝笑道,“此次演练果真精彩。看来神族在慕寻上神统帅之下果然如日中天,扶摇直上。”
本上神暗暗握拳——这厮这一番话刻意将慕寻扶得高高的却丝毫不提及天帝,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刚想开口,却听身前的慕寻淡淡地笑了:“神族将士虽在本君统帅之下,然本君也不过是天帝陛下掌中棋盘落下的一颗棋子,同魔君下这盘棋的乃是陛下,在此棋局中胜出的自然也是陛下。”
我瞅见慕寻这番话方一落单褚便变了脸色,顿时乐了,觉得慕寻这番话说得太妙,既将天帝的威严抬高在了自己上方,又狠狠打了那挑拨之人一巴掌,甚好,甚好。
我瞧着座上的单褚握紧了拳似就要当场发作,却不想只一瞬后他竟又放松下来,看了眼慕寻又瞄了眼他身后的我,忽而一笑:“既如此,看来下次,本君也该换局棋了。”
天界此次大获全胜,少不得一场庆功盛宴。待一切结束之后已是深夜,慕寻牵着我的手,在天河边散步。我席间吃得太饱,边走边揉着肚子。慕寻见状笑了,一双眼在月辉下显得十分柔和,丝毫也没有之前战场之上的肃锐凌厉,我不由看呆了。
慕寻见我停下了步子,转身来看我:“怎么了?”
我也笑笑,捧起他的脸:“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他有些疑惑。我在他唇上轻啄:“战场上的你就像你手中的轩辕剑,锋利杀伐、可斩一切,让人望而生寒,但是这样的你却是天下的,而不是我一个人的。对着别人,你性子冷淡漠然,唯有这个时候,你眼中的温暖柔和,才是属于我的。”虽然,他这样的眼神,也曾给过另一个女子。这样想,又不禁有些难过,那样多面的慕寻,却没有一面是真真正正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见我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慕寻伸手揽住我:“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钻进他怀里:“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是我一个人的。”
慕寻伸手抬起我下巴,眼中有些许的揶揄:“怎么,阿归想要独占我吗?”
我挪了下头:“那你给不给我独占?”眼见着他眸子变得深沉,我眨了眨眼。
突然意识到慕寻有一样的的确确是只属于我的,那就是同我肢体相缠时候的他,那时候的他是绝无第二个人能同我分享的!我越想越开心。我要将他这一刻的神情牢牢印在脑海里,他此刻,只属于我的表情。
慕寻见我盯着他傻笑,眯了眯眼,搂住我的腰的手突然就撤到我的脑后按住,将我压向他:“这个时候,不许走神。”
我笑着躲过他的吻,咯咯笑道:“啊,在这里做有风险,不如回家?”
“晚了。”他抱着我朝旁边洒满星辉的天河里面走。
我不甘示弱地伸手去摸他:“那你别忘了整个沉水里去,本上神可不想给人旁观。”
慕寻抬头上来:“没人敢。”
在水里同他来来回回变着花样儿折腾了一夜,本上神摸着酸痛的后腰,得出的结论是,慕寻他说错了。谁说没人敢旁观,那么那些围在结界外始终团成一团面朝向我们不肯离开的鱼儿们是在做什么?
“哦,”慕寻伸手引来天河的水为我冲洗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想了想,面色极淡定地道,“是在啃贴在结界上的水草?”
演练之事算是告一段落,慕寻去司里去对这次演练做个总结的案文并对日后一段的公事做个交代,我无情司里也无甚大事,便在慎言小鬼官来送文书时顺带交代了他两句便去屋里收拾第二日出游要准备的衣物等东西。
小鬼官想到我一走他就再没借口跑来甫越山看笃行,甚是愁苦。我一敲他脑袋瓜子:“哪儿那么多借口,敢不敢直接去敲那厮房门跟他直说你就是来压他的?”
“压,压,压——”慎言压半天没压出个半句话来,一张白似面粉的脸憋了个通红,许久才嗫嗫嚅嚅地道,“我不敢。”
我又敲了敲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