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只几步,走到距离沈从殊大约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垂放身侧,眼睑耷垂,碎发落在额前,遮了他的眼,面色苍白看着没什么血色,薄唇微抿,整个人看着有点儿颓。
他就这样看着沈从殊,安静的站着,没有开口。沈从殊先问:“宋樾,你……怎么在这儿?”
宋樾还算平静,难以想象,他在看见沈从殊曾经的那个相亲对象送她回家,竟会如此平静。
与沈从殊没有见面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有时候两三个小时,有时是早上,有时下午,也可能是晚上。知道等来沈从殊的希望渺茫,可他只想离她近一点点。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家,也不知回家是在什么时候。
他每天发给她信息,她的回复越来越少。
有些话有一些问题,透过手机,已经说不了也问不出口。
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一个星期前还好好的,一个星期时间全变了。
时间磨平宋樾的骄傲,磨光了他的脾气。
没有回答沈从殊的问题,他只视线对准沈从殊沈从殊,偏冷质感的声音因着几日没有睡好而些微的哑,问道:“沈从殊,为什么会是他送你回家呢?”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生气质问。
难以想象的平静。
只那双手垂落在身侧,握成拳状,青筋都冒出,泄露了手的主人此时的心思。
宋樾能感觉到,沈从殊近几日的冷淡,逐渐远离的态度,让宋樾的心底没来由惶恐。感觉就像是掌心一捧沙,任他再怎样想用力的去抓握,去挽留,也从他手指缝间偷偷滑落。
硬逼着小心隐藏自己的情绪,连生气质问,都不再敢理直气壮。
沈从殊没有在意到宋樾的那些情绪,或者说在意到了,也没有旁的力气去管,她只简单解释:“他是我爸的主治医生,这次住院治疗,全靠他帮忙。刚才回家打不到车,正好碰上,叶医生好心载了我一程。”
字里行间,宋樾能感受到沈从殊对叶知予感激的态度,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上次以相亲者身份见到时,不知亲近多少倍。
宋樾要极力隐忍,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让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
他占有欲就是那么的强,见不得她身旁出现任何的别的男人,也见不得她对别的男人产生什么好感,这会让他深深的嫉妒很难以忍受。
但他却悲哀的认知到,现在他在沈从殊的心目中,远没有从前那样重要。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沈从殊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他已经不敢,再将那些他对她的占有欲,那些嫉妒说出来给沈从殊听,在沈从殊面前任性胡为。
可尽管他已经如隐忍小心,如此妥协自己,也没能换来沈从殊回头。沈从殊说完,定定看着眼前的宋樾。
这几天沈方和住院,沈从殊陪床的时候,考虑了很多。
沈方和乔玉华生育晚,三十岁才有的她,再过几年就六十了。沈从殊记忆里,他们一直身体硬朗,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可这两次沈方和住院,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沈方和,不知不觉满头的黑发白了大半,沈从殊才真正意识到,父母年纪都大了,都正在逐渐走向衰老。
沈方和乔玉华都在岱城,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远在榕城连他们生病都照顾不上。甚至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还要瞒着她。
“宋樾。”
沈从殊定定看向眼前这个出众的青年,她真的好喜欢他,这种喜欢,比当初的关明哲还要纯粹。
但是,她深知,她和他不可能有未来。
“我们分手吧。”
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宋樾的神情在听见这一句之后,从隐忍平静逐渐崩裂。
“为什么?”
宋樾不懂,他不能接受!他是隐瞒了她有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可那究竟有什么重要,富有也好,贫穷也罢,他也还是他。她可以生气,可以惩罚他可以做任何别的,但是,就是不要分手,不可以分手。
“沈从殊,你当初和我交往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是谁说不主动和我提分手,是谁说会对我负责,你说过的话,你自己说的,你是不是全都不记得?”
“我不愿意再和你一起纠缠不清,当初是你,要我当你男朋友,得到以后,你就不珍惜,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分手就分手,说不想要就不要。你一句分手说得简单,把我当什么?”
宋樾前所未有的激烈,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绞揉着一样难受。他看着眼前的沈从殊,从前不管什么都顺着他宠着他,好似不管他如何,她都能照单全收。可她绝情起来,却又如此决绝,好似任何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宋樾一字一字,咬牙似的对沈从殊说:“告诉你,沈从殊,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分手!”
提分手,是这几天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见到宋樾言辞如此激动,沈从殊心脏也闷疼,手微微蜷起,握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