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植举起与他交握的手,“我从没和你牵过手嗳。”
“以后有的是机会……爸,妈。”
这就是尔敏的父母了!净植有些新鲜,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养出尔敏这般的孩子……左一看,脸色冷清的父亲,右一看,容色昳丽的母亲……这下全能解释了。
早知道尔敏要带未来的媳妇来家,李玉萍和尔丞心里都很是不平静。特别是李玉萍,想起上次尔敏那纵死不悔的坚固表情,心里也迟疑了起来:敏儿为了她,什么都豁得出去,那么她呢,她对敏儿呢……
尔丞确是被李玉萍瞒得死死的,全然不知夜探白玉宫一事,可是瞒,也瞒不了多久。更何况起初净植的拒绝,对尔敏而言没什么,对尔丞而言可是足足的气恼……这世上看不上我家敏儿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
这便各怀心思了,至于净植久在甜梦乡,一时得见天光又十足地紧张,反而没想太多,恭敬地称呼:“尔叔叔,李阿姨,你们好,我是净植……”
尔丞也算老臣,听到这名字时只觉得有些耳熟,但究竟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了。见净植人还算素朴清丽,脸色缓和几分,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她:“听说你是养州人?”
“啊……”净植看了尔敏一眼,“嗯,我是养州人。”说出玉京来怕又是一番不得安宁……且走且看吧。
“来过玉京没有?”
“来过一回。”
“最喜欢玉京哪里呀?”
净植刚要开口,便听见尔敏说,“爸,您想要问什么就直接问,这儿也不是审问的地方。”
尔丞瞪了他一眼,“还没成亲就这般护着……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办!”
尔敏无动于衷。又问来过玉京,又问最喜欢哪里……摆明是一步步给她下套呢,不知道他从哪里猜出她和玉京的关系,又或是上回白玉宫的事……
他转头看向母亲,李玉萍只把头摇了摇,表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守口如瓶。
尔家夫妇都爱傍晚小酌,但尔敏是不爱喝酒的,也替净植一并拒绝了。净植有些馋那陈年红酒香甜的气味,却又明明白白看到尔敏眼中的不满——大概还在挂怀她的身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净植看着尔敏正襟危坐的样子,暗叹了口气,尔敏在,要么谈不出结果要么又是一次家庭关系的摧折……
“尔敏,我想喝桃子汽水,你能不能帮我带一罐呀。”她本不喜欢在长辈面前做此态,然而,谁叫她男人这么难搞呢……
尔敏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迟疑好久,又看了看父母,站起身出去了。
净植收回目光,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我是想单独和二老谈谈,而这应该也是你们所愿……”
她长出口气,笑着说:“我暂时不能和他结婚。背后原因,恕我不便细说,但我会好好待尔敏……”
“胡闹。”尔丞沉着脸说,“你把我们家敏儿当做什么?他是我尔家的儿子,容得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也绝不容这般没名没分地与人鬼混!”
这时,一个助理打扮的人敲了敲门,匆匆跑了进来,又附在尔丞耳边说了些什么。尔丞怒色更甚,又看向自家为了儿子能无法无天的夫人,“你们一个个胆子倒比天高哪……”目光又猛地定在净植身上,“来过一回玉京,却能进白玉宫,是吧?今儿你不说个明白,我不会允许尔敏再同你在一起!”
当尔敏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净植跪在堂前,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是尔家的人,凭什么用家法……”
“尔敏。”她轻轻地拉住他,“我自愿的。既然我要你,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尔丞早已给这三位气得七窍生烟,往日香醇的美酒似乎也失去了滋味。尔敏不由分说,也立刻跪下。李玉萍长叹一声:“孩子们好容易回来,便被你这样罚在那里……”
净植很想说出一切,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她大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笑着说我与尔敏是好多年的同学,我叫玉净植……可是,她不能。成事在即,容不得差错,将尔敏扯进来已是亏欠,怎么能又捎带上他的父母家族……
净植实在用不着担心。你尔丞有家法,难道尔敏从小在这里长大,还能没有应对之策?
这时又有人咚咚咚敲门,李玉萍便起身去开门。这一看吓一跳呀——门外站着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为首的是个姑娘:“李教授好,我们是尔检的同事,听说他把对象带回了玉京,我们今晚约了好大一桌酒席,就等着他俩呢……”
尔丞狠狠戳了戳尔敏的额头,“混帐东西,在外胡混久了心都野了,跟你老子玩这套……给我滚,滚远点!”
“是。”尔敏还是没什么表情,牵起净植就往外头走。走到门口时李玉萍拉住净植,终于把内心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净植,敏儿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那,你呢……”
净植没有回答便被尔敏匆匆拉走了,她尽管在笑,那笑里也带上忧愁——是呀,她要得太多,玉无袖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