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如何，你最清楚，谁下的手，你自然也清楚。”

楚离歌的气息依旧有些弱，可是她的愤怒却十分强烈，每一个咬字都好似要把三荒神君嚼碎了一样。

“嗯。”

荆颜没有逃避，这是事实，她没有办法否认。楚离歌舒出一口气，好似要把自己的怒气吐出来，否则积攒在心中，怕又会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山洞内又陷入了沉默，楚离歌依旧在运功疗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过了几个时辰，又好像过了几天，她也终于感觉好多了。荆颜本以为楚离歌会问自己打算怎么做，又或许让自己不要插手她和三荒神君之间的事，可是楚离歌却没有再提这件事。

荆颜感觉，自己有点摸不透她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楚离歌转过身，看见荆颜正盘坐在自己身边，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梦，即便看不见，可她知道那个人是荆颜。

她伸手拉过荆颜的肩膀，身躯有些不稳，荆颜马上把她扶住，楚离歌便顺势躺在她身上，那紊乱的心跳声击打在自己的皮肤上，那是一种藏在衣服下不为人知的悸动。

肌肤相贴，滚烫的悸动。

“什么梦？”

荆颜认为自己应该推开她的，可是那人软绵绵的，就像是没了力气一样，一时又没忍心这么做。

“你的吻技不太好。”

楚离歌从荆颜的怀中抬头，红唇不经意地划过荆颜的下巴，又道：“不过，你的吻跟你的人一样，很温柔却有些笨拙。”

楚离歌的气息吹打自己的唇上，荆颜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伸手想要推拒的时候，却又顾忌这个人受了伤，不敢用力。大概就是吃准了荆颜的心软，楚离歌柔声道：“荆颜，你想吻我么？”

那一瞬间，时间静止了，空气也变得很安静，只余业火的火光在二人身上照耀着。火光明明灭灭，眸光闪闪烁烁，就像那摇摆不定，骚动不已的心思。

楚离歌捕捉到了荆颜眼中的犹豫，这比任何一句情话都管用。楚离歌并不是真的想让荆颜吻自己，她知道荆颜不会这么做，可能得到荆颜片刻的犹豫，这也足够说明了一件事。

荆颜动心了。

楚离歌察觉到了荆颜喉间的滑动，她低下头，忍不住在那微颤的咽喉上轻轻地吻了一口，伴随而来的是荆颜的颤栗，和她喉间的一声低吟。

楚离歌很想继续吻她，荆颜宛若堕入凡尘的神祇，沾染着世间的情欲，那欲拒还迎的姿态最惹人心动。楚离歌最终克制了下来，唇只是轻轻扫过荆颜脖子上的动脉，然后累极地靠在她的肩上。

“我说过，我可不会负责的。”

楚离歌紧贴着荆颜的脖子轻笑了一声，惹得怀中之人一阵僵硬，妩媚的女人又补了一句：“喜欢这样么？”

楚离歌累极地把头靠在了荆颜的肩头，由始至终，那人都没有动过，就像一个木头一样。不过，楚离歌却时刻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心跳，从杂乱，飞快，然后逐渐平稳。

她真是讨厌荆颜的克己，也讨厌自己此时的克制。

“不喜欢。”

荆颜回答得十分坚定，可是她的心跳再次出卖了她。

“不坦诚。”

楚离歌的手轻轻落在荆颜的胸口上，声音越来越低：“不过荆颜，我累了。”

“能不能抱着我，睡一会儿？”

荆颜没有回答，那人便兀自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平稳的呼吸轻轻吹拂在自己的脖子和锁骨上。楚离歌可以不顾后果地奔向自己，却又轻描淡写地来去自如，荆颜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楚离歌这次没有再做梦，醒来的时候，她依然在荆颜的怀里。那人挺直着腰背打坐，就像坐怀不乱的君子，这让楚离歌忍不住蹭了蹭荆颜，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为所动。

“起来。”

“天元神君好无情。”

楚离歌从荆颜怀中坐起来，那惺忪的美眸，带着慵懒和性感，白了荆颜一眼，荆颜却觉得这一眼媚到自己骨子里了。

楚离歌伸了个懒腰，感觉好多了，可是胸口依旧一阵阵刺痛，呼吸都觉得难受。她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紫黑一片，这让一向爱美的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此仇必报！

“谢谢你救了我。”

楚离歌转头看向那狭窄的通道，没有阳光，应该是晚上：“若没有你，我大概就会死在那石室中了。”

是她大意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外头会有人，而且还是敌人。三荒神君其实是在赌，赌自己在里面，而且他还赌对了。

荆颜没有说话，没有因为楚离歌的道谢而感到高兴，甚至觉得愧疚。她一向不屑于用小手段得到任何东西，更不屑暗箭伤人，三荒神君这么对楚离歌，她替神族感到愧疚。

可荆颜也觉得害怕，害怕在看到楚离歌受伤之后，情绪濒临临界点的自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想要冲出来，企图占据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