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师陪着我们从赛时一路走来，虽称不上十分了解我，但隐约也能猜到我的担忧。

他终于不再到处乱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总要卖出第一步吧。”

总要迈出第一步。

梅老师宣布下课，我打开手机发现邢楚姚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下一个行程。

“想吃肉，去吃肉。”

其她人今天都有通告，所以这个烤肉局就我和邢楚姚。

我们胆大包天约在了商场里，但是又小心翼翼坐在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

因为过了饭点又是工作日，餐厅里人不多，服务员过来帮我们烤上第一轮肉人就不见了，于是我放心和她继续我之前和梅老师聊的话题。

邢楚姚听完我的担忧略有疑惑：“其实我不明白，人都说从零到一是最难的，怎么到了你这里，从一到二反而变难了？”

“从零到一是指？”

“你从社畜变练习生啊。”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当年不觉得自己能出道的，你忘了？”

“记得的，天天说着要淘汰，最后真把自己念淘汰了，还好阿月人美心善……”

我看她要将话题往偏的带，连忙喊停：“所以我是用打工的心态出参加的选秀。”

项目做的好不好都有项目经理，也就是初品顶着，我只需要出席并赚取“死工资”，也就是那一百万就可以了。

现在却不同了，我成为了自己的项目经理，对自己作品的好与坏负直接责任。

“停停停，”这次换邢楚姚叫停我：“你搞错了。”

“恩？”

“艺人是团队工作的成果， 你要做的是成果展示，就大学小组作业上去讲ppt那个人，而不是小组长。”

“那我压力更大了。”

肉在铁板上滋滋烤出油来，看台的服务员过来帮我们剪肉，却又忍不住多看我们两眼。

虽然爱豆不化妆时没那么好认，但是这会儿整张脸露在外边，加上为了方便吃肉我俩都将头发扎了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扎眼。

终于，肉烤好之后，小妹妹怯生生地问我俩：“请问你们是……”

我比了个嘘，不想让她的声音吸引到更多人的注意。

“那可以……”

“签名不行，合照可以。”

邢楚姚补充道：“但是合照完之后不能挂在你们店墙上，更不能拿去公共平台上宣传。”

小妹妹环顾四周，看店长不注意火速掏出手机来。

我和邢楚姚眼尖手快放下随便扎起的头发，摆了个不丑也不算好看的pose。

倒也不是因为我俩没啥偶像包袱，而是我们之前的团综已经大素颜出现过，并且毕竟出门吃饭，虽然没有盛装出席，我至少画了眉毛。

不算太丑。

尚且能看。

小妹妹拍好了照片，拿给我们看：“可以吗可以吗？”

“要说不说，”邢楚姚点评：“比有些人拍的好。”

邢楚姚这里说的有些人很显然是那个最近热衷于随意画风不管我们死活的韩可嘉。

我飞给她一记白眼，示意她不要再这种场合

小妹妹没有注意到我和邢楚姚之前的眼神往来，十分开心地收了手机，帮我们把已经烤好的肉夹在盘子里，又放了新的肉上去。

“你要是发朋友圈啥的，记得把你工作服上的店标抹掉哦，”邢楚姚吓唬小姑娘：“不然我怕我们公司的法务找过来。”

服务员却是很靠谱：“我自己留着看，才不发朋友圈，免得被店长发现我上班看手机。”

肉烤上后还得一会儿才能翻面，小姑娘在我们旁边磨磨唧唧不想离开但又无所事事。

我和邢楚姚俩人大眼瞪小眼，想聊天又不敢聊，想吃肉又不知道该不该给服务员分一点。

邢楚姚被刚才聊到一半的话题憋得慌，开口道：“我们等下自己来吧，我还挺喜欢烤这个的。”

服务员似乎想要解释，我又跟了句：“趁这会儿没人快找地方休息一会儿去。”

小姑娘这才恋恋不舍离开。

我们俩的话题也得以继续。

看到服务员离开，邢楚姚几乎是迫不及待道：“你压力大啥啊。”

“万一搞砸了咋整？”

“那就搞砸了。”

我对于邢楚姚破罐破摔的态度很是意外：“啊？”

“大不了就是难听广场上挂几天，怕啥啊。”

“你不懂，”我开始觉得和邢楚姚聊这个话题无异于和居里夫人说我学不明白化学：“你有天赋啊，我三年前唱歌还跑调啊。”

“我再有天赋都不影响我挂在难听广场上啊。”

她怕我不信，拿了手机搜“邢楚姚 难听”给我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