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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17(1 / 3)

普奥利宫的夜晚是安静而沉寂的。

轻快而无声的步子牵引着身体,滑过一条又一条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走廊。

踏出在月光下洁白到无暇的大理石门廊,不知不觉来到通往训练场的小路上。

索性沿着小路朝训练场深处走去,月亮迷迷糊糊,洒下微光,将铺满棕褐色落叶的前路拉出寂静的影子。

四周漆黑,只有树与叶的窃窃细语,偶尔夹杂着湿润的晚风飘进耳朵,间或掺入饱满的松果,在使承载自己的枝桠不堪负重很长一段时间后,满足落地的声音。

松果刚刚落入混杂着腐殖质与枯枝落叶的泥土,森林里就有脖子细长,身姿小巧的松鼠,一群群从洞里乐颠颠跑出来。

粗短有力的前肢钳住胖胖的松果,将爪子塞进鱼鳞状的坚硬果皮缝隙。

在还没到家之前,就有迫不及待的几只,,开始用尖指甲透过缝隙点点戳戳,好像在矿工在探测地底有多少黄金般,探测自己的收获。

然而还没等它们的得意多久,细细密密的松针就被来去无踪,飞快掠过的暗影撼动了。

好心的松针甚至都来不及朝地面上沾沾自喜的松鼠发出警告。

更加灵活的松貂从树杈上一跃而下,喉咙上奶白色至黄色的绒毛,如同婴儿吃奶前的围兜,昭示着捕猎者的蓄势待发。

一雄一雌两只,一先一后落地。

长而蓬松的尾巴在空气中交错着碰撞一下,似在庆祝又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

粘着口水的松果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看着刚才还自以为是的猎食者转眼成了别人的手下败将。

松貂用快到不可思议地速度结束了夜宵。

松鼠紧实的皮肉,富有嚼劲,胶原蛋白等营养物质充沛其中,尖利的牙齿扎进血管,咬碎脆骨,咕噜一大口吞咽声,一分不差落入耳中。

听了这样的声音,不难想象,这对松貂夫妇又将得到一场至少能持续一到两周,不用进食的闲暇休息。

大自然以它自有的方式,静默无声地维持绝对的统治秩序和力量权威。

脚下被不断踩碎的松脆树枝,给了大脑某种奇怪的启发,我突然想在训练的地方挖个大洞做个陷阱,然后明天让凯厄斯一脚踩进去。

这样说不定能得到一天不被打扰的训练。

耶稣在上,别再让他对我动手动脚了。

就是陷阱能不能摔死凯厄斯是个问题。

大脑还在思索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双手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践行了,潮湿的泥土被坚硬的手指铲起来,一抔抔落在旁边。

往里面插一些尖树枝会是好的选择吗?我知道旧石器时代的远古人合作捕食大型猎物时,就会设下这样的陷阱。

那时代还没有铁器,完全就是粗粗磨过,勉强能分辨出一头尖锐一头鲁钝的石块,用草绳绑在粗木棍上。

全凭力气将石头一下一下砸入土地,以蛮力换取收获。

接近两米的深坑,就这样被人一点点砸出来,有时候你很难不佩服前人的耐心。

这项工作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还是很有操作难度。

等深坑准备就绪,还要光滑平整内壁,以确保凶猛的野兽不会刚刚踏入陷阱,就被卡在距离逃脱一拳距离不到的凹槽上,那样在外面等候的猎人反而会成为最终倒霉的人。

好不容易将内壁打磨溜滑,还要在大坑底部插上尖刀,再不济也是被削尖了头的木桩,密密麻麻插一层,再铺上一层颜色相近的枯枝落叶,这工作才勉强算大功告成。

一想到凯厄斯掉进去又爬出来,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在干什么?”非常突然的,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像是什么人刚刚睡醒,还带着懒散。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整个训练场荡起回音。

透亮的月光被遮蔽了一瞬间,一个黑影轻松落地,站在面前。

我毫不心虚地站起来,将泥巴随手擦在制服背面,“德米特里,你也出来散步啊。

”德米特里坏笑了一下,并没有拆穿任何事情的打算,他似乎是个夜游老手,站在空旷无人的训练场边怡然自得,一点也没有紧张不安的样子,似乎笃定没人能发现他或者抓到他。

“普奥利宫晚上确实挺无聊的,阿罗定了规矩,我们也不好随便出去,不过时间久了总能找到点乐子。

”他指了指头顶茂密的树影,“要上来看看吗?”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来去无踪没有一点声音。

不愧是阿罗最看重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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