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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丢碟子摔碗给他颜色看。他要忍不住再说几句,王小云道理好像比他还多,就大声同他吵嚷了起来:“嫁汉嫁汉,就是为了穿衣吃饭。我嫁给你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安闲自在?否则,我嫁谁不是嫁,为什么单单嫁给比我大那么多岁的你?”天旺觉得这话实在有伤自尊,就说:“你要嫌我岁数大我们可以离婚,我保证成全你,离掉了你可以找一个小的。”王小云说:“你想得美,我现在生过孩子了,人老珠黄的,你的事业也发展起来,就想一脚蹬掉不要我?姓杨的,我告诉你,没门儿!我又不是一件旧衣服,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扔,我是一个大活人,没那么容易!”王小云不吵则已,一旦吵起来,又哭又喊的,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这样吵过几回,就把天旺的心吵凉了,觉得再也没有必要说什么了,她爱咋的就咋的去。遇上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你真拿她没治。

天旺心里一凉,就越发后悔当初选择了她是一个绝对的错误。为什么不再等一等?要是再等一等,就等到了银杏,也不会将那样好的一个女人,送给了酸胖。一想起这些,他就心疼万分。有时,他进了家门,也在幻想,要屋里呆着的不是王小云,而是银杏,那该多好呀!但是,事不由人,木已成舟,这辈子,只能这样了。银杏到了沙窝村,他就安排银杏到厂里来上班。他能做的,也只能如此。酸胖本来也在厂里干着,觉得两口子都在这里干,好像多占了天旺的便宜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加入到石头的合作社。天旺觉得这样也好,自从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好,要求来当工人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好推托,只能每户安排一名。银杏的到来,仿佛一下子为他注入了活力,每天只要能看到她,即便不说任何话,互相对视一眼,他也就感到心里踏实了。

天旺懒得在家里呆,出了门来,想到石头家里去坐一会。没想刚出了门,便看到银杏匆匆忙忙地从村口走了来,就迎上去问她出了什么事。银杏急切地说,飞儿正发高烧,昏迷不醒,她去找村上的张大夫,没有找到,说张大夫上了城还没有来,不知怎么是好。天旺急切地说,你赶快准备下,我马上去开车,上城里的医院。说着,匆匆回到厂里,将车开到酸胖的家门口,把飞儿抱上车,就飞快地向县城方向开了去。

来到县医院,他们匆匆将飞儿送进了急诊室,经医生检查,才得知得了急性肺炎。医生埋怨他们说,你们为什么才送来?要是再晚一步,就没救了。天旺和银杏听了,吓出了一头冷汗。经过一番抢救,飞儿最终脱离了危险,但是,天旺的心依然沉重。看着吊瓶中的药液在一滴一滴的朝下滴着,飞儿紧闭着双眼,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心里涌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他轻轻地抚去了挂在儿子脑门上渗出的虚汗,由不得的长叹了一声。就这一声,叹出了他的无限心酸,也叹出了他的人生无奈。几次次,他在路头巷尾碰到了飞儿,很想亲切地叫一声儿子,但是,话出了口的,却是一个“飞儿”。几回回,飞儿看到他时,向他亲切地问一声“叔叔好”,就一蹦一跳地跑远了。他从来还没有近距离的认识和打量过飞儿,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此刻,他便趁着儿子紧闭着双眼的当儿,认真地看了起来,就像欣赏着一件弥足珍贵的艺术品。飞儿的眼睛很像银杏,大大的,很有神。鼻子也像他妈妈,高高的,挺挺的。还有,他的脸颊也像他妈的,清秀中暗藏着刚毅。只有嘴像他的,棱角分明,还有那单薄的小身子,很像他小时候。看着,想着,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难受。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父子相见不相识。这样的悲哀,却让他摊上了,他只有将牙打落了,悄悄地吞进了肚子里。

他认真地打量着飞儿,银杏却在认真地打量着他。在银杏眼里,他永远是那么刚毅,那么充满自信。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没有逾越不了的障碍,也没有无法克服不了的困难。当她每每与他眸子相撞,她的心里总是涌起了一层一的波浪。这已经成了她每天的盼望,即使是一个照面,或者是一个眼神,对她来讲,都是那般的渴望,都会在她的心里产生出无限的甜美。她永远也忘不了新婚的那天,挂在他眼里的泪。那泪,别人是读不懂的,只有她能读懂。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无奈,也是深藏于心的爱的压抑。就在那天晚上,当酸胖急猴猴地与她做那种事儿时,她的心里还是牵挂着他,还是想着他。只有想着了他,想象着是他,她才能进入到一种境界和状态。在此后的岁月里,酸胖凡与她,她几乎都要在她的意念里,将酸胖幻化成了他,唯其如此,她才能得到暂时的幸福。她知道,这样似乎对酸胖有些不公,但是,没有办法,意念往往是不由人的,控制不了,就得想。后来,她听说他过得并不幸福,经常与他的妻子吵吵闹闹,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她也曾想,王小云真是太不知足了,那样好的男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不知道疼爱?

此刻,当她近距离的认真的欣赏着她心爱的人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美。他变了,再不是那个会吹笛子的英俊小伙了,岁月的风霜,已经悄悄在他的两鬓染下了几根白发,终年的操劳,又在他的额头上,添下一道细细的皱纹。他虽然不再年轻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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