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征道说:“太子自有安排。”
杨溥凝眸,看着远去的火车,感叹了句:“恐怕这是皇上与太子演的一出好戏。”
温征道不明白,什么好戏也不应该动摇东宫吧。东宫是国本,直接动摇国本了。
火车开始加速,咣当咣当的传动声传入车厢。
于谦没有心思欣赏眼前雅致的车厢,也没心思品茶,观望窗外风景,只是看着朱文奎,但只过了不到一会,于谦便兴奋起来,看着不断倒退的房屋、树木,感叹道:“火车好啊,虽没有风吹在耳边,可也能感觉到在快速前进。”
朱文奎笑道:“父皇说,火车在催人跑,催人奋进。”
于谦点头:“确实,匠学院还在研究改进蒸汽机,希望可以加快火车的速度。再过个五年十年,说不得我们可以直接坐火车去金陵、杭州。”
朱文奎同样憧憬着未来:“到那时,就在火车里安装上床榻,睡个两夜便到了。兴许,用不了十年。”
韩夏雨看着说笑的两人,眨了眨眼,对于谦问:“小谦子,你是太子的好朋友,为何不担心他?”
于谦对一口一个“小谦子”很是头疼,却也不敢得罪韩夏雨,只好说:“太子又无事,何必要担心。”
韩夏雨莞尔:“可你刚上火车时不是这样想,愁眉苦脸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
于谦言道:“之前没想明白,现在想清楚了,自然不需要愁苦。”
韩夏雨追问:“想明白什么了?”
于谦看想朱文奎,见他嘴角带着笑意,便说道:“想明白太子是太子,大明只有一个太子。其他皇子只是藩王,而藩王的结果无外乎两种:其一,居留金陵或京师,无所事事。其二,海外封国,开疆拓土。二皇子的未来,很显然已经被皇上与太子确定。”
朱文奎笑了,微微摇头,纠正道:“你说错了,二弟的未来不是被父皇与我确定,而是二弟他自己选择好了。”
市井文化,四大名著
通州码头几乎被船塞满,南来北往的船只都汇聚在这里。
作为京杭大运河的,南方向北漕运的终点,这里的码头不到两年时间便超过了徐州、淮安、扬州等地,成为了仅次于金陵龙江码头的第二大码头。
想要取代龙江码头并不容易,那里毕竟有着长江作为依托,南方多少货物走走停停,都需要在那里停靠。
安全局提供了船只,载着朱文奎、于谦等人一路南下,顺路还去看了繁华的天津港。
经过多年营造,天津港已成为大明第一港,不仅驻扎有最强的东海水师,还修筑了大量民用码头,供南方海船停泊。
随着大明对定远行省的控制趋向于稳定,商人开始朝着定远行省进发,想要在那里通过矿产发财致富。
朝廷发了话,允许商人开采定远行省内除金银外任何矿产。只不过经过将近两年的时间,许多商人开始跳脚骂人了。
娘的,话说得好听,允许开采除金银外任何矿产,你倒是有其他矿产啊……
想去挖煤,找了一年多,硬是连个煤坑都没找到。想去挖铁矿,这倒是找到了,可这铁矿山又小又瘦,开采出来吧,成本不小,不开采吧又浪费资源,只能半死不活地一边开采一边骂人……
从天津港离开,继续南下,船只到了沧州。
于谦想去看沧州铁狮子,韩夏雨想吃沧州的金丝小枣,朱文奎想看看这里的民生,便于沧州上岸。
沧州,只能算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虽说这些年来依靠京杭大运河有了一些起色,可毕竟不是什么重镇,并没有多少商人会在这里过多停留。
可即便如此,沧州的主街还是有些热闹,人来人往,叫卖声嘈杂。
经过一座茶楼时,里面轰堂叫好声吸引了朱文奎、于谦等人,便跟着上了茶楼。
说书人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镇纸猛地一拍,发出清亮的声响,随后抑扬顿挫起来:“随至小亭,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聚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操与玄德凭栏观之……”
“年兄,这是在说《三国》之事。”
于谦听闻,低声说。
朱文奎笑着,见茶楼里没了空桌,看到有桌子只有两个人,便走过去想要拼一桌。
两人皆是布衣粗汉,同是三十余岁。
一个男人憨厚,手握芭蕉扇,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衣襟半解,露着胸肌,另一个男人看似更是沉默寡言,手中抓着一本书当了蒲扇送风,另一只手端着茶碗,时不时滋溜一口。
王大苗动了动蒲扇,看向走过来的年轻少年,将脚放了下去。
朱文奎抬手行礼:“敢问两位兄长,可否共拼一桌,也好听个热闹。”
“读书人?”
张泉将书搁在桌上,打量着来人。
朱文奎、于谦对视了一眼,于谦上前一步,笑道:“尚在进学。”
“来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