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赐眯着眼思考了会,不由摇头感叹:“皇上的智慧,我们是望尘莫及啊。”
低头继续浏览文书,宋礼在文书中大赞绩效之法,提议工部在其他领域引入绩效之法。
因为该法存在,许多百姓都给家里去了信,还捎带了一些银两回去,不外乎是告诉家人暂时不回去了,要么雇人夏收,要么家人多担待一些。
这种方式,让疏浚会通河始终保持着较多人力,进度得到了保证。
郑赐将文书收起来,这样的文书并不是奏折,是不需要向上递的,不过工部是不是需要在更多方面引入绩效之法,这倒是需要好好思量。
工部的任务太重了,重得郑赐有些喘息不过来,现在又增加了一个清江造船厂,这事情还需要工部来牵头……
还没等郑赐写好文书,交代清江造船厂相关事宜,一道口谕传入工部:“于民间选找老匠人,找矿天下。”
郑赐无奈地应下。
朱允炆则在武英殿中,翻阅着《管子地数篇》,轻轻念着:“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有铁。此山之见荣者也……”
这就是古代人找矿的经验总结,他们用简单的语言,留给了后人无数财富。
“皇上,宁妃来话问几时动身?”
双喜走了过来,低声询问。
朱允炆拍了拍桌案上的一个木匣子,对双喜说道:“什么时候该取出哪一条批示,你可都记清楚了?”
双喜重重点头,道:“都记清楚了。”
朱允炆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一直跟在朕身边,这件事便由你负责,安全局盯着,寻常之事,交付内阁来办即可。若遇大事不决,顾三审知道会怎么做。京师动态,三日一报,不可拖延。”
朵颜卫与瓦剌的勾连
七月二日夜,朱允炆安排好一切,与宁妃、丛佩儿、安全局指挥同知薛夏、千户孙栋等人,乘船出了南京城,沿秦淮河进入长江,向东而去。
内阁大臣也好,六部大臣也好,无一人知晓。
天亮时,解缙、郁新等人按例处理各地文书,将一些奏折递送武英殿,而朱允炆的内侍双喜则会隔一段时间后通报内阁:“皇上身体有所不适,奏章改日再批。”
解缙、郁新等人不疑有他,毕竟皇上身感风寒,满朝皆知,谁没个发烧感冒的时候,皇上休息几日,也没啥。
皇上虽然休息了,但大臣该怎么忙还是怎么忙。
事实上,对于封建王朝而言,有皇帝没皇帝,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皇帝休息半年,国家还是那个国家,朝政还是那个朝政。
离开谁,地球不一样转。
国家大事也不是天天有,出去溜达一个多月,相信也没什么。
朱允炆离开京师,是放心的,毕竟自己手中拿捏着最终决断权,最终任免权,大臣又没有逾越的胆量与可能。
这个时候不是洪武朝,像是李善长、胡惟庸那样的权臣并不存在,没有谁能威胁皇帝的地位。而一些藩王,也都离开了京师,远远的,安全的很。
加上有安全局三日一报,大事速报,真出了什么事,朱允炆也有能力掌控局面。
在宁妃兴奋的目光中,在丛佩儿一脸痛苦的表情中,在薛夏、孙栋等人的警惕中,在朱允炆的期待中,船过了龙潭。
“早知坐船,我就不来了。”
丛佩儿脸色苍白。
宁妃安排贴身侍女给丛佩儿拿出些新鲜果子,安抚道:“船虽摇晃,但总比坐马车快一些。你久居北地,不习惯也正常。只要熬过几日也就好了。”
丛佩儿瞥了一眼站在船头的朱允炆,很难相信这个年轻人就是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不由道:“娘娘……”
“我长你几岁,喊我姐姐吧。”
“姐姐,那些安民之策,真的是他想出来的?”
“你以为呢?”
“我……”
丛佩儿是底层人,虽然身上有些草莽之气,怀揣着行侠仗义的梦,但也不过是在东阿欺负几个地痞而已。
百姓对朱允炆是感恩戴德居多,至少在东阿是如此。
尤其是一条鞭法,百姓得了许多好处,心理上丛佩儿并不反感朱允炆,甚至有些好奇。
若不是汤不平这个亲戚的出现,她不可能如此近的接近朱允炆。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我们在外,没有那么多礼数,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朱允炆走入船舱。
丛佩儿想了想,问道:“有人要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要出去,这样岂不是更危险?”
宁妃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看着朱允炆。
丛佩儿看着朱允炆捂着额头,看着宁妃惊疑的神情,补充了一句:“你还没告诉姐姐?”
宁妃着急起来,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同知,调转船头,我们马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