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妇人离去的身影,嘴角轻轻动了动,叹道:“孔讷,要怪,就怪你不配合我们……”
是夜,兖州知府郑刚、济宁知州潘叔正等人围在孔讷的床边,看着面目狰狞,浑身颤抖,又说不出话的控讷焦虑万分,连忙再请大夫。
大夫看过之后,不由大惊失色,起身走至门外,方对郑刚、潘叔正等人说道:“大事不好,衍圣公似乎被人下了瘖药!”
郑刚脸色一变。
潘叔正连忙问道:“什么是瘖药?”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种极为毒辣的药物,一旦饮下,不出半个时辰,人便会成为哑巴。”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之前的药汤中夹杂着这种瘖药?你确定是瘖药?”
郑刚厉声问道。
大夫重重点了点头,补充道:“不止是瘖药,观衍圣公舌焦鼻黑,狂躁不安,面红耳赤,身上更有数量众多的红斑,这是阳气独盛,阴气暴绝之兆,换言之,他中了阳毒。”
“什么?”
郑刚瞪眼,心头满是惶恐。
孔讷的身体最初是肝火旺盛,这被人下了三元龙胆激了一次,这掉到湖里,又是惊吓,又是呕吐,回来之后还起了烧,这对于他而言已经够要命了,竟还有人给他下瘖药与阳毒?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衍圣公死不死,对郑刚与潘叔正来说不算啥,毕竟他们不姓孔,衍圣公挂了也轮不到他们披麻戴孝,问题是这里是府衙,哪里出的事,哪里就需要负责。
“快想办法啊!”
郑刚看着发呆的大夫,连忙喊道。
大夫也为难,如果是一般的阳毒,疏风清热,凉血解毒也就过去了,可以吃药,也可以找一女子伺候,都简单。
可问题是现在的孔讷身体已是极度虚弱,这个时候再泄阳,定会损及根本,说不得还会一命呜呼。
他死,主治大夫能有好下场吗?
万一郑刚等人把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推,到时候去乱葬岗安家的可是自己啊。
大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一转眼珠,说道:“这种症状我无法可治,不过听说这济宁城有一位薛大夫,曾治好过阳毒……”
郑刚连忙命人去请薛大夫,而这位大夫以肚子不舒服为由,连忙跑路了,回到家之后,连觉都没睡,打了包裹,连夜投奔到城西朋友家里,准备二日一早出城避避风头。
去请薛大夫的人还没走多久又折返回来,在郑刚与潘叔正惊讶的目光中,看到了抱着坛子的蔺芳,还有背着药箱的薛大夫……
血手阎罗--庞焕
没有证据,无从申辩。
为了避免被人训斥,甚至是关了禁闭,不得自由,蔺芳自马踏湖回济宁城后并没有直接前往衙门,而是找 薛大夫询问三花龙胆的事。
不巧的是,薛大夫出了门,直至傍晚才返回,又遇到农家孩子腹痛不止,忙碌到半夜,蔺芳才说上话。
薛大夫的观点与冉二爷一致,对于肝火过盛之人,不宜直接服下三花龙胆,一旦过量,很可能会导致人性情失控,行为失常。
为了自证清白,蔺芳请求薛大夫与自己一同前往衙门说清楚,薛大夫最初百般不愿,但架不住蔺芳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只好勉为其难来了。
郑刚见蔺芳回来,怒不可遏,喊道:“蔺芳,你可知犯了多大的罪!眼下衍圣公正在渡生死关,若出一点意外,你就等着朝廷问罪吧!”
蔺芳并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在他看来孔讷也就是落水,身体抱恙,修养几天就好了,将怀里的坛子摆在桌案上,行礼道:“大人,下官是无辜的,有人要害衍圣公,这便是证据。”
郑刚惊讶不已,蔺芳并不在府衙里面,他应该还不知道衍圣公中毒的事。
蔺芳解释清楚之后,道:“下官怀疑有人在茶棚中的茶水中下了三花龙胆,导致衍圣公行为异常,这才有了后续之事。若真如此,定有人对衍圣公用心歹毒,不可不防。”
“防?”
潘叔正瘫坐在椅子里,惊惶满面。
蔺芳的消息来得早一点还好,现在孔讷已经被下了瘖药、阳毒,还怎么防?
郑刚神色不定,从大夫与蔺芳的话语中可以确定一点,有人在针对孔讷,而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一定是白莲教人干的!
郑刚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连这跺跺脚山东都要颤抖的衍圣公都敢害,那他日自己的下场呢?
这些人没有信义可言,没有是非可断,他们只有一个目的:
天下大乱,弥勒乃出!
“大人,不好了,衍圣公吐血了。”
下人匆匆通报。
蔺芳震惊不已,不就是喝了几口湖水,被人下点龙胆也不至于吐血吧?
郑刚、潘叔正连忙请薛大夫去看病。
薛大夫既然带了药箱,自然有所准备,但看到从床榻上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