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兴俯身探出悬崖,着急地说道:“老五,快上来一点点,我可以抓到你。”
老五小心地伸出手,可依旧差了两尺。
两尺,无法逾越!
向上,无任何着力点。
向下,呵,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在这夜色之中?
钩子也钩不住眼下的一点石缝。
老五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对王远兴道:“王老大,回去告诉我儿子,他老爹是个汉子。”
“你丫的别给我废话,把手伸出来。”
王远兴将半个身子都伸了出来,可距离依旧差一尺距离。
老五摇了摇头,对王远兴说道:“我若是不让开路,底下的兄弟根本无法靠近悬崖,老大,我婆娘和孩子就交给你与指挥大人了。”
说完,老五又将木头塞入口中。
在王远兴身后,军士袁岳看着生死别离的王远兴与老五,弱弱地说了句:“千户大人,为什么不用绳子把他拉上来……”
袁岳很郁闷,老五获救了,为啥挨打的是自己……难道说千户大人真的看中了老五的婆娘?
悬崖下百户梁毅、韩勋见绳索已垂落下来,便下令众人登山,途中又因为绳索断裂,牺牲了五名军士,好在大部分人有惊无险地上了山顶。
王远兴安排人探身于悬崖之下,点了一个火把,挥舞了几下,然后熄灭了火把。
这是一个成功登顶的信号。
黄桂收到了王远兴成功登顶的消息,当机立断,驱马极速奔向永平寨。
三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不算什么。
马蹄之上包裹着残布,踩踏在山间道路之上,并没有清脆的马蹄声,只有细微而沉闷的声音,传不多远便会消散。
永平寨,就在眼前!
黄桂没有作任何停留,抽出大刀,便朝着永平寨山下的守军杀去,直至敌人将至时,才高声断喝:“杀!”
马蹄飞跃,腾空而过,越过了低矮的拒马,黄桂挥刀便朝敌人砍去,与此同时,山上火光四起,杀生震天……
不是杀降,是准备祭品
虎山岭距离永平寨不过五里路,却被蜿蜒的山路拖成了九里路。
当永平寨的大火烧红天际时,虎山岭的将领阮文修连忙召集手下将官商议对策。
“大人,不能去救啊。看永平寨大火,明军极有可能已攻上山,此时我们出兵恐怕也无济于事啊。”
胡寿连忙劝阻道。
吕元秋听闻之后,大吼一声,对胡寿怒斥:“我们若是不出兵,永平寨彭适与一千五百军士都会死!阮将军,此时正是我们攻击的好时候,永平寨易守难攻,一定还在彭适手中,只要我们出兵,与彭适里应外合,必能大破明军!”
“若是明军势大,又如何是好?”
胡寿梗着脖子对吕元秋问道。
吕元秋冷哼一声:“明军什么战力你我皆是清楚,一群酒囊饭袋,何足挂齿?阮将军,只要给我一千兵,永平寨之危必解!”
看着自信的吕元秋,阮文修止住了胡寿,肃然道:“永平寨与虎山岭遥相呼应,若永平寨丢了,虎山岭便成为了孤岭。当初为了打下永平寨,我们可是损失不小,如何都不能丢掉!吕元秋,我给你一千人,务必将永平寨夺回来!”
“末将必不辱命!”
吕元秋鄙夷地看了一眼胡寿,出门点兵。
胡寿着急地看着阮文修,道:“虎山岭总共才三千人,让他带走一千人,虎山岭岂不是危险?再说了,往日不见明军动静,怎么突然便发动了进攻?明显是明军筹备已久,攻打永平寨的未必是少量明军啊。”
阮文修呵呵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明军人数再多又如何?我安南大军还不是一日荡平三县,如今更是控制着思明府大部,明军只是乌合之众,闻风而逃之辈,不足虑。”
胡寿一跺脚,喊道:“此一时彼一时啊!”
没错,安南大军进入思明府,可谓是气势昂扬,一举荡平三县,在短时间内攻占了禄州、西平州与永平寨等要地。
正是因为太过顺利,以至于出现了集体骄兵的问题。
胡寿很是头疼。
站在高处,阮文修眺望着永平寨的方向,远处的火光在夜空中显得如此明亮。虎山岭之下,一队人马匆匆而行,举着的火把走在蜿蜒的山道之上,宛若一道火龙。
“不需要担心……”
阮文修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阵沉闷的声响由远处传荡而来,再看那条火龙,顿时乱了形状。
“不好,有埋伏!”
阮文修脸色一白,身体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踉跄后退。
胡寿忙护住阮文修,红着眼道:“将军,下令让所有军士死守虎山岭吧。”
阮文修慌乱地喊道:“对,快,快传令!”
胡寿暗叹了一口气,连忙带人至了半山腰,安排人手关闭寨门,加强防卫,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