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三审,平静地问道:“受伤了?”
顾三审并没有惭愧,而是直接回道:“以伤换命,战场上惯用的手法。臣虽打败了郭栾,却一时大意,没有将他制服,致使他撞树昏迷,至今生死难料。”
朱允炆走了出来,道:“郭栾能伤你,说明他本领不错,他想要自杀,你想拦也未必拦得住,这件事不怪你,说吧,他交代了什么?”
“金陵!”
顾三审咬牙道。
朱允炆微微一愣,旋即道:“郭栾是说,幕后的人在京师?”
顾三审重重点头,严肃地说道:“皇上,臣请命取消宫女、太监休假,加强宫禁、护卫盘查,调精兵把守京城城门,微服私访之事再不宜发生……”
朱允炆见顾三审将事态说得如此严重,反而轻松一笑,道:“郭栾两个字,便要朕寝食难安不成?不需要如此风声鹤唳,若暗中的人有能力将手伸入宫中,呵呵,那就让他伸伸看,朕有安全局,有人心,若这还不足以护朕周全,如何防备不一样吗?”
“可是皇上,万一有太监、宫女被挟持,被迫……”
顾三审担忧道。
朱允炆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后宫之内的宫女太监,不是二十四衙门的宫女太监,他们若无法旨,鲜有出宫,又是家世清白人家,无需多虑。至于二十四衙门那边,安全局把好关便是。”
顾三审叩头道:“为确保万一,臣请旨对入宫之人一律严加搜查、盘问,还请皇上恩准。”
朱允炆看着顾三审,点了点头,道:“让女官配合行事。起身吧,你认为金陵之中谁有布局开封府,遥控千里的本领?”
顾三审起身,面色凝重地说道:“在臣看来,目前并无一人有此本领,燕王虽是将才,嫌疑最大,然安全局对其监控最重,燕王并无异动。辽王、珉王与代王又弃了兵权,投身于商,虽有影响,但已没有了势力。”
“其他王爷多是年龄小,又未曾就藩,绝无力量与心智布局开封府。至于朝堂内,尚没有如此人物。臣来路时思虑良久,始终没有头绪。”
朱允炆沉思着。
诚如顾三审所言,京师中的王爷要么是没了兵权,要么是年龄太小,还真找不出来一个既有兵权、又有财力的王爷。
“会不会是郭栾故意误导?”
朱允炆怀疑道。
顾三审吃了一惊,拿不准地回道:“他说金陵二字时,极为真诚、不似作伪,之后便一心寻死,应不会虚假……”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朱允炆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认为郭栾的话可信,那就让安全局扩大下监控范围,将藩王世子、五军都督府主要官员纳入视野。”
“遵旨。”
顾三审领命。
朱允炆看着离去的顾三审,背负双手,对双喜说道:“燕王躁动,朕降服了。周王谋逆,朕下令抓了,接下来还会有谁?是不是朕太软弱,所以才一个个想欺负朕?”
双喜连忙跪地,不敢言。
朱允炆低估了大明初期的政治复杂性,朱元璋的儿子就没几个好惹的,就历史中记载的,光是变态杀人狂就有四五个,还有几个阴谋家,阴损的很。
原以为自己改变了历史,消除了朱棣这个大威胁,其他藩王就能老老实实了,可现在看来,阴谋这把火一旦燃烧起来,不多准备点水,是浇灭不了的。
朱允炆刚坐下来,准备继续批复奏折,解缙便求见,呈报一份奏折,道:“皇上,前往安南的使臣杨渤回京了,这是他的奏报。”
接过奏报,朱允炆快速扫过,道:“杨渤的奏报与安全局的奏报相悖。杨渤言说安南并无胡季犛篡位,只因陈氏国王病死,胡季犛作为陈氏外甥,被百姓拥立为国王,你认为可真?”
解缙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杨勃的奏报是虚假的。安全局调查并未接触胡季犛,而是于安南内外暗处调查所得,而杨勃深入安南,为胡季犛厚待,所看到的听到的只是胡季犛安排的结果。”
朱允炆低头看了看杨勃的奏报,道:“将这份奏报抄录一份,送给占城使臣,看看他的反应。”
“那杨勃?”
解缙问道。
朱允炆看着解缙,道:“他只给了你奏报,却没有给你胡季犛的国书,自然是想要入殿奏报,既然如此,那就召他入殿吧。”
解缙面色一变,连忙跪道:“是臣疏忽。”
朱允炆摆了摆手,道:“坐一旁等吧。”
杨勃尚未到,御用监少监王钺匆匆入殿,对朱允炆奏报道:“皇上,中央钱庄兑铜风潮猛过昨日,只一个上午,四处钱庄便兑出十八万铜币,再这样下去,钱庄的铜钱怕要见底了,主事提议加以约束,再关停两个钱庄……”
朱允炆皱眉道:“不可再关停,继续兑换!”
“皇上,再如此下去,怕支撑不到明日午时。”
王钺担忧地说道。
朱允炆拍案道:“继续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