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若水嘴巴才刚刚张开,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呢,那两只鸟儿便又撇开了若水,自顾自像是连珠炮一般相互朝对方发难,大肆争吵起来,这回它们争辩的主题不再是拿若水的凡人身份作文章,而是换成了“这个凡人的行为到底是插嘴还是有意惊扰、冒犯”这个更加无聊的话题,不但围绕着这个话题纠缠不清、吵闹不休,而且还再度把若水晾在了一边,让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根本无用武之地——因为这小子还是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我靠,这哪里是鸟啊,分明就是两个吵架王呀!”若水见状,不由想起某部老电影中主角舌战群妇,一张嘴吵翻n多八婆,被尊称为吵架王的场景来,心中居然火气顿消,只剩下了佩服二字。他这回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巫附会说这两只鸟儿难缠了,嘴皮子利索的人他见的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这鸦兄鸠弟一般把吵架当呼吸眨眼一样的家伙,连想要插一句话进去都难如登天一般,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自己要是也有这般本事的话,只怕再厉害的对手,遇到自己也要望风而逃,退避三舍了。
只是佩服归佩服,若水还有许多正经事没办,总不能就这样被两只吵架王级别的多嘴鸟儿拦在这儿吧?当下只得又故技重施,再度发出一声雷鸣,将吵着不可开交的二鸟暂且分开。
这一次他吸取了前次的教训,不再不紧不慢的和两只鸟儿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指责道:“鸦前辈与鸠前辈,两位都是王母所命的仙吏,专责看守这希有之城的入口,如今晚辈远道而来,两位前辈却只顾着吵闹,将看守之责抛在脑后,又有意为难与我,不让我过关,恐怕有负王母大人当年所托吧?”
若水深知这两只多嘴鸟儿嘴有多快,一旦争辩起来又是多么的缠杂不清,故而趁着二鸟暂时闭嘴的功夫,抢先往它们头上扣了一顶不尊王母之命的大帽子,想来这两只鸟儿也不敢把司天大神西王母的命令当成耳旁风吧?
果然,若水这顶大帽子一扣上去,两只鸟儿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如之前那样揪住一个话题就不住争吵下去,毕竟它们俩本是普通鸟雀,如果不是西王母点化,如何会有今日这般境遇?那斑鸠连忙扯着嗓子辩解道:“西王母之命,我等自是不敢违抗,不过,我与鸦兄怎么有意为难你了?”
“我要进希有之林,故此光明正大向两位前辈恳求,鸦前辈和鸠前辈却将晚辈晾在一旁,不管不问,也不放我过关,只顾着吵闹,这不是故意为难是什么?”若水借着西王母之命一举将这两只呱噪的神鸟压住,此刻见它们终于罢斗,顿时大喜过望,自然不会让它们轻易就摆脱自己的指控,连忙组织语言,要将这违命的大帽子扣得更加严实几分。
乌鸦和斑鸠二鸟在昆仑墟中吵了几千年,经验丰富之极,怎么会被若水轻易拿捏住,故而他话音刚落,那乌鸦便立刻反驳道:“笑话,我们这怎么是故意为难你,我来问你,你可是我昆仑墟中之人么?”
“这个自然不是,晚辈乃是道门弟子,却并非是昆仑墟西王母座下,不过当初……”若水话才开了个头,就立刻被乌鸦打断,“我等当然知道当初王母有命,说道门弟子与她老人家有一份香火情,不可为难,这不用你再说了,我再问你,你可知道我与鸠弟看守的这希有之城,乃是什么样的所在?”
“晚辈虽然初入昆仑墟,却也知道此地乃是第九重增城五城十二楼之一,王母麾下众灵禽神鸟所居之处,林中又有无数古木灵根,乃是上古神鸟希有统辖之地。”
那乌鸦、斑鸠听得若水侃侃而谈,将希有之城的底细娓娓道来,倒是颇为惊讶,随即对视一眼,那斑鸠便道:“你既然晓得此地底细,便该知道这希有之林乃是昆墟重地,岂有随随便便就放你过关擅入之理?这绝非为难,只是我与鸦兄乃是希有之林的看守,职责非小,你一个外界来的凡人,居然想要进入希有之林,又无什么人担保、引荐,说不定就心怀叵测,我与鸦兄若是任你轻易过去,万一让你扰乱了这昆墟重地,那才叫有负王母重托呢!”
“靠,这两只鸟儿嘴巴果然厉害,居然轻轻巧巧就把三爷我扣过去的大帽子接下了,而且还连消带打,反过来指责三爷我想要入林是不怀好意,真真是铁齿钢牙,非比寻常呀!”若水见这两只鸟儿颠倒黑白的本事厉害非常,光靠扣帽子只怕是压不住它们的,当下不得不退了一步道:“昆仑墟乃是上古神境,以晚辈这点微末法力,岂敢在此胡作非为?况且晚辈来历清白,虽乃凡人,却是道门昆仑派掌教真人送入此地的,与西王母大人也有一份香火情在,绝不会有半点不轨企图的。”
“话虽如此,但我们严加防范,也是没错嘀!”乌鸦见若水退了一步,便抢先给自己的行为定下了性质,然后才对若水说道:“不过你确实是道门弟子,而西王母大人当年也的确有钧旨在先,故此我与鸠弟商议了一下,就姑且相信你来我希有之城并无恶意吧!”
“还姑且相信?这鸟儿也太会打官腔了吧!”若水心中恨恨的想到,脸上却依旧是笑容满面,应声答道:“鸦前辈说的是,晚辈确实并无半点恶意,只求借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