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神通心中如此想,但这种丧气之极的话却不好说给自家师妹听,而且他心思细密,总觉得气息转移之事绝对不可能像表面上显示的那么简单,当下便向红线女说道:“师妹有所不知,虽然那袋子的气息实在青城弟子身上,但我亦觉得那鸟精身上隐隐带有师尊法力禁制的波动,而且似乎被什么东西掩盖了一样,只是此种感觉若有若无,似真似假,为兄心中亦不敢肯定罢了。”
“师兄的意思是……难道那鸟精竟然将天蛇袋打开,把万里云鹤牌取出来了?”
“不错,我正是有此担心!”
“不可能!天蛇宝袋乃是师尊亲手所炼法宝,其上有九九八十一道天蛇咒,想要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万里云鹤牌,除非有师傅手赐的灵符,否则便是以大师兄你的法力也取不出来,那鸟精才有多大能为,怎么可能办到此事?我看怕是那鸟精收藏天蛇袋许久,身上沾染宝袋气息,所以师兄才会有所感应的吧。”
“师妹所言也有道理,不过你我担负如此重任,总要小心些好,这鸟精凭着微末道行便能孤身潜入天蛇宗中盗宝,其背后定然有高人指点,焉知他没有法子将天蛇袋打开,取出那物来?说不定这鸟精还故意将天蛇袋和云鹤牌两样分开,一人手持一物,好混淆我等视线,寻觅逃生之机呢!”
金神通一语成箴,那霜寒三尺冰还真就是如此想的,红线女仔细一琢磨,也确实有这种可能,当下便道:“大师兄说的正是,不过这两个家伙如此诡计多端,其背后说不定又有什么高人指点,如今虽然将其困入阵中,但小妹仍觉得有些不太保险,依我说,师兄早该运转阵法,将这二人一同击杀方是上策啊!”
金神通摇了摇头,回道:“师妹,非是我不肯杀此一人一鸟,只是此事关系实在太大,其背后定然牵扯甚广。你看,除了此处这个来历神秘、神通广大的鸟精和青城道派的弟子之外,当日九师弟还曾报说有个会土遁的鸟精,而杀死九师弟和六师弟的古怪仇人也还未曾现身。若是你我运转阵法贸然将他们杀死,岂不是将所有线索一起斩断了?所以,依为兄之见,还是将此一人一鸟生擒活捉,带回化龙台严加拷问的好,总将让这两个家伙将其背后之人和同伙统统招认出来才是。”
当然,金神通嘴上这么说,实际却打算半路找个机会将放生放掉,免得让此事牵扯上青城派,惹出更多乱子来,两只蚂蚁打架,平白将一头巨象牵扯进来,只是傻子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他的这个打算红线女自然不知,但是对于金神通生擒两人的主意,她还是十分赞同的。“还是大师兄想的周到,却是小妹鲁莽了。”
总算是找个了借口将红线女劝服,金神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正严阵以待万蛇法阵新变化的放生和霜寒三尺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嗯,有了,天下至柔者莫过于水,不若我以梦魇九变之怒潮变的无穷水力将此二人困死,然后逼问出万里云鹤牌的下落来。如此一来,便不至于伤了那青城弟子性命和脸面,将这道门大派得罪的太狠,回头我再找个借口,将他放走,只带那祸首鸟精反转秦岭也就是了。”
思及此处,金神通总算是精神一振,当下便对红线女说道:“师妹,我欲用怒潮变之无穷水力困敌,但如今布阵之人不全,光靠你我二人,欲将那努澜惊潮化为绕指柔绝非易事,你我尚需全力以赴才可,师妹万万小心在意,助我将阵法威力限制住,好能一举擒敌。”
须知万蛇法阵乃是天蛇道人这蛇妖所创,每一种变化当中除了刚猛之极的直接攻击外,同时也拥有极阴柔的运使法子,只是刚易柔难,如刚才玄冰变雪山崩塌一般容易,想要将怒潮变那翻江倒海之力化为丝丝柔水,却着实需要布阵之人下一番苦功。红线女自然知道其中难处,当下便道:“师兄放心,小妹必定全力以赴,助大师兄擒下那二人!”
正是杀人容易擒人难,以万蛇法阵的莫大威力和金神通、红线女二人一身能为,想要把放生和霜寒三尺冰轰杀至渣简直就跟玩一样。但是如今他们即要保持万蛇法阵空间封锁之力,不让放生他们借遁形法宝逃生,又要小心不要伤到两人性命,还不能将声势弄得太过惊天动地,惊动云台峰上的鹤圣,因此即便金神通和红线女都是修行有成的大妖怪,此时也须得全力以赴,小心谨慎之极。
总算两妖徒布置此阵已有数次,对阵法运行之道又是了若指掌,此刻法力缓缓催动之下,竟然真的在保持了阵法封锁之能的同时,大大减弱了杀伤力,将那梦魇九变之一的怒潮变,以一种极为轻柔的法子使了出来。
当下只见得那被放生用莫大法力定住的雪峰突然间荡起了一层波纹,随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放生和霜寒三尺冰见状,那里还不知道此是阵法变化之征兆?当下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却不想那雪峰没什么,一阵模糊之后便完全消失在了虚空当中,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而放生和霜寒三尺冰两人光顾着注意雪峰的变化,一时间忽略了身边之变,突然间便觉得脚下猛地一空,却是原本坚实的冰雪山坳也同雪峰一般凭空消失,没了落脚之地的两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