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抬得起来,人体所有动作,都是由心里先有意念,要如何举手,如何投足,然后下达命令,要手足照看意念去做。祝文华心念已动,就是要双足霍地后退,要右手抬腕取剑,但手足都不听指挥,没照他的意念去做。祝文华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倏变,大喝道:“贱婢”美妇依然满面春风,娇声道:“奴家能请到贺老爷子,真是不胜荣幸。”说完,挥挥手道:“咱们可以走了。”两名青衣使女放下珠帘,两名彪形大汉拾起华丽软轿。十个黑袍人,押着祝文华,紧随轿后而去。
隐身崖上的方如苹,看到这里,几乎要尖叫出声!只听耳边突然响起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小施主,此时必须忍耐,千万鲁莽不得。”方如苹心头一凛,果然忍了下来,目送十名黑袍人,押着舅舅,随软矫而去。急忙回过身来,只见身后一丈来远处,站着一个瘦小枯乾的老和尚,双目炯炯,望着自己微笑。心知遇上高人,慌忙检衽一礼,说道“老师父,请你救救我舅舅。”她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身穿男装,居然敛衽为礼。
枯乾老和尚忙也合十还礼,诧异地道:“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方才被那妇人擒去的就是令舅么?”他这句“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听得方如苹脸上一红,暗道:“自己真是急糊徐了。”一面点头道:“是的,他是我舅舅,他们这一帮人,一定和“珍珠令”有关的了?”枯乾老和尚道:“老衲也不知他们来历,只是据老衲所知,这妇人十分厉害,目前落入她手中的,已有鬼见愁唐七爷,岭南温家老二温一峰,和老衲师弟金开泰等人”方如苹啊声道:“金老爷子果然也着了这妖女的道儿。”枯乾老和尚道:“姑娘认识敝师弟么?”方如苹道:“我不认识,我大哥和金老爷子是很好的朋友。”枯乾老和尚目注方如苹,问道:“姑娘令兄是谁?”方如苹道“我大哥叫凌君毅。”枯乾老和尚口中“哦”了一声。
方如苹急急问道:“老师父,你说四川唐门的鬼见愁唐七爷也被妖女擒去了?”枯乾老和尚道:“正是。”方如苹道:“老师父一定是少林高僧了,不知法号如何称呼?”枯乾老和尚道:“老衲灵山,泰主少林寺文殊院。”少林寺通常只有罗汉堂的僧侣在外走动,其余五院的人,从不外出,如今连文殊院的主持都亲自出来了,足见少林寺对“珍珠令”之事十分重视。
方如苹拱拱手道:“原来老师父是文殊院主持,小女子失敬之至,只是我舅舅被妖女捉去,我要走了。”灵山大师道:“姑娘且慢。”方如苹道:“老师父还有见教?”灵山大师道:“姑娘能否告诉老衲,令舅是谁?”方如苹道:“老师父见询,我也不好隐瞒,我舅舅就是龙眠山庄庄主祝文华。”灵山大师身躯一震道:“会是祝庄主”方如苹道:“老师父,救人如救火,我要走了。”灵山大师急忙道:“这妇人十分厉害,不知什么来路,连祝庄主都不是他们对手,姑娘不可轻易涉险。”方如苹笑道:“才不是呢,我要把大哥和唐七爷的消息,赶快告诉乾娘去。”灵山大师道:“姑娘乾娘,又是什么人?”方如苹道:“我乾娘是四川唐门的唐老夫人。”灵山大师奇道:“唐老夫人也来了么?”方如苹道:“乾娘现在就住在八公山。”灵山大师道:“那么姑娘请吧,老衲也要跟踪这妖妇下去,看看这帮人的巢穴,究竟在哪里?”说完,双脚顿处,人如灰鹤凌空,直向美妇等人所去的方向,投射而去。
方如苹看得心中暗惊道:“这老和尚只敢在暗中尾随,好像很怕妖妇似的,看来我只有赶去八公山搬救兵了。”心中想着,就急急跃下石崖,纵身上马,急驰而去。
这是凌君毅到绝尘山庄的第二天,也是被戚庄主“请”来,为了“消救武林毒劫”正式到撷方斋“上班”的第一天。早晨,他在“兰苑”用过早餐,就一路往“撷古斋”而来。跨进院落,弄月迎着道:“祝庄主来了?”凌君毅一手拂须,微笑道:“老夫既然答应了戚兄,总得稍尽绵薄之力的。”弄月走在前面,替他打开右首后间的房门,侧身道:“祝庄主请。”凌君毅朝她微微颔首,举步跨进房门,从身边取出铜钥,开启木橱,取出贮毒汁的青瓷小葫芦,然后又取了刀和小碟等应用田之物一齐放到案上。弄月沏了一盏香茗,放到书案右角,说道:“祝庄主请用茶。”凌君毅拿起青瓷葫芦,拔开瓶塞,小心翼翼的注了少许毒汁在小瓷碟中,然后塞好瓶塞,把青瓷葫芦收入橱中。回到椅上坐下,随手取过一支银针,在毒汁中搅了两搅,但见针端色呈黝黑,果然毒性强烈无比,当下就低下头去,凑近鼻子,在针端闻了闻。站在一旁的弄月,看得大骇,忙道:“祝庄主,这毒汁奇毒无比,中人立毙,你老可得小心。”凌君毅微微一笑:“多谢姑娘,我自会小心。”弄月粉脸一红,说道:“小婢忘了祝庆主是大行家。”凌君毅道:“这大行家三字,老夫可不敢当,姑娘提醒老夫,老夫心里总是感激姑娘的。”弄月和凌君毅目光一对,只觉这位祝庄主,虽然黑髯飘胸,年在四旬开外,但一双明亮的眼光,却充满青春活力,叫人看后怦然心跳。她不禁粉脸微配,低着头说道:“祝庄主叫小婢弄月就好,千万不可这般称呼。”凌君毅道:“那么老夫就叫你弄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