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跟黑道发生冲突那件事。

秦君沢居然会派人去保护他？

可笑！

简直是可笑！

那次他明明在电话里冷冰冰的责怪了他办事不力……

忽然间，秦堂想到什么。

当时虽然秦君沢说了他两句，但是，之后他好像也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处罚。

当时他还有些纳闷，觉得这件事不符合秦君沢的作风，但是也没多想。

秦堂眼神闪烁，顺着魏图和齐麟的话，恍然回忆了一下。

很多曾经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在此刻，突然一下子涌入了脑海中。

对了。

当初他接手北欧那边的业务时，秦家是有很多人不服的，是秦君沢力排众议，让他过去了，使他年纪轻轻，便在秦家众人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第一次派人暗杀秦君沢失败的时候，秦君沢曾找过他单独会面，只是隐隐敲打了他几句，却并没有追究。

他当时以为，秦君沢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完全的怀疑到他。

还有小时候。

他偷听到秦易和宋凝珍说出真相的那一天，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久久不肯下楼。

第二天听到下人说秦君沢过来找他，他拒绝了跟他见面，而后他趴在窗户边，看见秦君沢将一束白色的雏菊交给下人，转身离开。

……

种种被他刻意遗忘或封存的细节，一下子铺陈在面前，让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真相，开始摇摇欲坠。

秦堂苍白着脸色，稍稍后退一步。

这么些年，支撑着他不断的越过自己底线，让自己这么卑劣的活着的原因，就是对秦君沢的恨。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恨错了人……

他眼神定定的看向秦君沢。

却见他神色淡淡。

“不管你信不信，你母亲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秦堂看着他，脚下虚浮的晃了一下。

他动了动唇。

而后猛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

秦堂咧着嘴，大声地笑了起来，到最后捂着肚子，一下子笑得癫狂。

一旁的几人蹙着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这是受了刺激，疯了？

秦堂笑了好一阵，笑够了，才堪堪站直脚步。

他猛然抬头，看向秦君沢。

“所以说，你这么多年……其实心里一直是看重我，照顾我的？”

秦君沢沉默了一会。

而后，缓缓点了下头。

“曾经是。”

不过现在……

他不可能再对他宽容。

——

是我输了

秦堂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曾经是？所以说……你是准备杀了我了？”

秦君沢没说话。

他苍白的手指微微屈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觉得异常疲惫。

杀了秦堂……么？

他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些年，他身边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秦君沢眸光敛了敛。

半晌，他缓缓道：“从今天起，你不姓秦，离开帝都，从此以后，再也不准踏入这里一步。”

闻言，许杰立刻惊讶道。

“二爷，您这是要放了他？”

齐麟也蹙眉：“二爷，秦堂狼子野心，就这么放过他，以后不知道还会折腾出什么水花，这人不能留！”

秦君沢神色淡淡。

“带他走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几人蹙着眉，见秦君沢已经发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许杰示意着旁边的保镖，要将秦堂给带下去。

保镖刚一过去，秦堂却一把挥开他的手。

“滚开！”

他恶狠狠地盯着秦君沢：“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情么？还是在耍我？”

齐麟神色不耐：“你有完没完？让你滚就快滚！”

“呵。”

秦堂伸手捂着脸，模样有些反常。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再看向秦君沢时，神情冷静了许多。

“我对你做了这么多阴暗的事，甚至要你的命，你就这样放过我了？秦秦君沢，这丝毫不像是你的作风，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你了呢……”

秦君沢扫了他一眼。

“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反过来，是我的话，我一定将陷害背叛我的人，给挫骨扬灰，而不是这么轻飘飘的就放过他……毕竟你曾经告诉我，在秦家，谁也不要相信，用力向上爬就是了……”

秦堂眼眶隐隐泛红。

“可是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不是手段残忍狠厉的秦二爷么？是你亲手教我的，可是你现在却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