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灵缓缓道。

“从我有记事起，阿妈每天的身体就很不好，总是被迫着吃各种药，给阿爸做各种实验，防止我跑掉，阿爸就给我上了一个锁链，将我困在那个小黑屋里，可是有天，他忽然对我说……”

“他说只要我成为了药人，阿妈就不用受苦了。”

石灵垂着眸子：“我不想阿妈受苦，我答应了，我开始吃阿爸给我的各种药，开始以身试毒，开始泡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浴……”

说到这里，石灵的睫毛轻轻颤动，眼泪落了下来。

她小声道：“可是……真的好疼啊，好多个夜晚，我感觉疼得快要死了，我真的想要去死，死了多好，死了就不疼了，我真的好想要去死啊……可是我没死……我不仅没死，还朝着阿爸希望的那样发展过去。”

说到这里，石灵伸出小手搂住沈骁的脖颈，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

似是想汲取那一点温暖。

“我疼的时候，阿妈就在旁边抱着我，她无计可施，只能一边哭，一边给我唱着那首安眠曲，希望能减轻一点我的痛苦，很多时候痛得晕了过去，我的梦里都是阿妈的曲子，我经常设想，等我真的成为药人了，了却了阿爸的执念，我和阿妈，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吧？我一直在等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后来……阿妈也死了。”

——

主动

石灵的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她体内积攒了太多的毒素，没有扛过去，死的时候全身都肿的青紫，几乎已经辨认不出来，阿爸将她草草埋了，阿妈死后，阿爸怕我受刺激会自杀，到时候他的成果就付诸东流，就一直在守着我。”

“可是，我才不想自杀呢……我想杀了他，他是个疯子，不配做我阿爸。”

石灵缓声道：“阿爸和叔伯们，对我很看重，因为我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培育出来的药人，他们很兴奋，在一起商量着，说大老板要是看到了我，肯定会很高兴，到时候他们会有数不清的钱。”

沈骁微微敛眸：“大老板？”

“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大老板是谁，我只知道，他们应该是要卖了我了，于是，在大老板即将来的那天，我决定先动手杀了我阿爸，可是我失手了，我阿爸和叔伯们将我捆起来，十分生气，他们将我按在水里，差点将我溺死。”

“然后，大老板来了。”

石灵眯了眯眼，似是陷入回忆。

“我以为大老板，会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嘴脸，可是，他不凶，反而很儒雅……他伸手将我从水中拽出来，然后蹲下来，说他要带我走，我告诉他，我会跟他走的，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我想请他杀了我的阿爸，还有我的叔伯们，我要他毁了这个地方……毁了这一切。大老板跟我说，他可以答应我，但是，我之后也要无条件的听他的话，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说到这里，石灵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

轻松，又带着愉悦。

“然后，大老板让人杀了他们，血流了一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我本想好好看着我阿爸死的，可是我体力不支，晕倒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石灵缓缓支起身子，看着沈骁。

“我就是这样，出了我的寨子，来到了这里，然后……遇上了你。”

她俯身，在沈骁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笑得很是满足。

“可能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遇上你吧，我现在觉得特别幸福，很幸福很幸福，有时候我都不敢睡，怕是一场梦。”

沈骁安静的看着她。

“你涉世不深，所以才会把对我的依赖，当做爱情。”

“我是涉世不深，但是我又不傻。”

石灵抓住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胸口：“喜不喜欢，自己的内心，是最清楚的，沈骁，我喜欢你。”

她像是小动物一般，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

说了一句她的异族语言。

沈骁听了出来，是之前的那句话。

晚安，我的爱人。

说完之后，石灵从他身上起身，缓缓的下了床。

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她诧异的一转头，却见沈骁站在她的身后，一向温和的眸子，在暗夜中亮的像是北极星。

随后，拽住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大。

石灵身子本就柔弱，被这么一拽，一下朝着他倒了过去。

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石灵微微愣住，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今晚的沈骁有些不一样。

便唤了一声。

“沈骁？”

“嗯。”

沈骁低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你确定，喜欢我吗？”

“喜欢。”石灵几乎是不假思索，她仰头，眼神定定的看着他，“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