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在三十出头时,考取了大专,这在当时有家庭有孩子的女性里并不多见,外界对她的评价是:“心太野了,日子过不长”。
秦芳芳曾天真的改造过郝运来,与他分析哪些人有用,哪些人无用,敦促他结交有效社交,离钓鱼的鱼友远点。
郝运来不胜其扰,但他宠爱尊重秦芳芳,硬着头皮照做,笑话闹了不少。
秦芳芳真的恨铁不成钢,只能自己更奋进。
照理说,夫妻二人工作单位已经很不错了,但她不满足,几次省内沿海城市的旅游,她看到地域的差距,凭什么同在一个天空下,有人住海景房,她就要住家属院的平房,熬资历分楼房。
凭什么都是人,有人眼界见识广,气场自信迷人,她却要强撑颜面,装作吃过见过的样子,生怕自己露怯。
“凭什么?”成为秦芳芳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她不服,不忿,不甘心,不愿意。
矛盾日益累积,秦芳芳积极上进,郝运来安于现状,夫妻越来越不同频。
没想到在单位分房时,郝运来却将名额让了出去!
郝运来的理由让人哭笑不得,因为自家小院接地气,住得舒坦,楼房不见得好,别人比自己家更刚需。
这让秦芳芳忍无可忍,不争也就算了,凭什么让出去?秦芳芳彻底失去对郝运来的耐心。
“离婚吧。”秦芳芳正式提出。
结果在外界预料之中,八卦的磁场念力强大。
秦芳芳提出离婚理由是嫌弃郝运来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没事就研究手工,钓鱼。
手工有什么好研究的,有钱什么样的家具买不到?钓鱼更是玩物丧志,在秦芳芳眼中,郝运来就是个废物。
郝运来承认错误,让出分房名额确实是他考虑欠妥,“还有下次,下次一定不让了。”郝运来向秦芳芳承诺。
没有下次了,秦芳芳痛定思痛,除了重大抉择,日常琐碎也是她不能忍的。
她不能容忍自己身陷于家庭生活琐事,更不能容忍自己产生对丈夫无能的怨怼,她对郝运来没有过多言语上的攻击,更多是冷暴力,不理人。
最终,她决定离开,任由郝运来怎样央求,秦芳芳都不为所动。
“我就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秦芳芳态度决绝,目光笃定。
郝运来挽留秦芳芳唯一的“筹码”就是郝嘉。
希望通过孩子的血缘牵绊把秦芳芳留住,但秦芳芳的心太硬了,孩子也拴不住她。
既然死活留不住,郝运来的要求是由他抚养郝嘉。
本以为在孩子抚养权上夫妻俩人会起争执,没想到秦芳芳竟然也是这样想的。
天下少有这样的母亲,郝嘉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考虑我,不考虑这个家,孩子也不考虑吗?”郝运来轻易不发火,实在忍不住了厉声发问。
“如果没孩子,我的人生更轻松!孩子坑了我!你郝运来坑了我!”郝嘉也成了秦芳芳的累赘。
激烈争执时,郝嘉在门外,透过门缝听到了。
但那时候她还小,成年后的她,拒绝面对父母的最后争执,她幻想那是她的幻觉。
离婚后,秦芳芳独自闯荡去了南方。
“机遇属于有准备的人”这句话是郝嘉小学校服上的标语。
郝嘉记得秦芳芳临走前,盯着郝嘉的校服流下眼泪。
她抛家舍业,去了那个遍地机遇的遥远地方。
郝嘉对秦芳芳的离开没有太激烈的反应,毕竟母女关系从来不亲,这样看来,郝嘉随了秦芳芳的心性,亲密关系里的贫瘠冷漠。
长到少女时期,母亲在家庭中更成为形成默契的禁忌话题,父女俩心照不宣的就当没这个人。
秦芳芳走后的这些年,郝运来既当爹又当妈,郝嘉的爷爷过世,奶奶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一家人也从家属院搬到楼房。
这次不是争来的,是家属院拆迁,不得不搬,葡萄树也在迁徙中枯死,郝运来伤心极了。
拉扯郝嘉长大对郝运来来说不是难事,一无经济压力,二是他本就热衷于家庭。
就连郝嘉少女时期,父女俩都没有隔阂,直到那个叫刘香的女人出现。
刘香和秦芳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
刘香温柔体贴,长得也面善,总是笑嘻嘻的。
郝嘉是在邻居们的耳语里听闻刘香这个人的存在的。
她不相信,有一次她放学回家,骑车路过,看到几个邻居大婶凑在一起在楼下打牌,八卦的声浪已经旁若无人。
“现在就瞒着他家闺女,我看郝运来不敢告诉他闺女。”
“姓刘的能同意这么不清不楚的白跟他?”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笑声盖过八卦。
背后,郝嘉骑着自行车,怒冲冲的直接撞翻了牌桌。
所有人都吓坏了。
自己的父亲成为她们口中的谈资,就着西瓜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