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在这住了将近一个半月多,陈母对待他不像最开始的那般拘谨,但始终会有一丝客气,是母子两人永远都会有的一道隔阂,不会消除。
“可是在李晓宇过去十几年中你妈从没有缺席过。”
“我至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这个吗?还争宠……”
池柘不置可否,“你想见她爷爷奶奶?”
那两位老人陈瞿西断然不可能相见,他们在家住时,是能躲就躲着。
“不。”
“那为什么还要憋屈地见这一面为什么?会让你心里好过?还是让你那位妹妹心里好过?人家有亲爷爷奶奶宠着需要你这个便宜哥哥干什么?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妹妹特别重要?”
池柘一连的几个问题陈瞿西不知道从何答起。
那两位老人是自然不乐意见到陈瞿西,可能心里还害怕他将自己的宝贝孙女给拐卖了。
“你讨厌李晓宇?”陈瞿西对这个妹妹无感,但池柘似乎对她有恶意。
“不讨厌。我想说她不缺爱,把你那泛滥的爱收一收。”
“我在你嘴里怎么就像是个圣母?没事到处献爱心?”
“你以为你不是?”
池柘大多时候搞不懂这个人。
陈瞿西的眼神干净的要泛着某种愚蠢,这是池柘对他最初的印象。
他在进机场那个厕所时就知道里面有共同拍摄的嘉宾,毕竟摄像大哥就在外面等着。
这个人嘴里说着停止共情,是因为他不会计较,所以无所谓。
他所有的“良义”举动都是下意识做出,没有任何考量。
“陈瞿西,你先和我说好的,我不管你后面又答应了什么事什么人。”池柘轻描淡写,但陈瞿西就是听出了一种不容违逆的味道。
“做人没道德点的时候会很爽,陈瞿西,你要不要试试看?”池柘像是个诱惑人心的混蛋。
“滚犊子。”
过了半晌,陈瞿西突然来了一句,“像你一样吗?”
“什么?”池柘没反应过来。
“你的确是个没什么道德的玩意儿。”
然后他每天过得是挺爽,最起码在陈瞿西的眼中是如此。
“那你到底走不走?”池柘耐心告罄。
“走,走。”陈瞿西连着说了两个走字,不知是说给池柘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从门后将自己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炕上还有池柘的几件衣服,陈瞿西拿起顺手抖落
“啪”。挺轻的一声,从衣服上掉下的东西正好落在他的脚边。
陈瞿西弯腰将地上那个小卡片抠起来,翻个面,证件照上的池柘格外青涩,可能只有十七八岁,烫了一头小卷毛,看着要比现在乖不少,没那么欠揍。
要说年龄池柘还比他大上两岁,但他两要站在一块,池柘更显小。
他抖落的外套正好是池柘最近几天常穿的一件。
陈瞿西捏着身份证,看向站在一旁从刚刚开始沉默的池柘,明知故问:“这是什么东西?池柘。”
空气仿佛都沉默了几秒。
“哇,你从哪找到的?”
“原来是在这件衣服里面吗?之前都没注意到,我当时没看见。”
“……”
池柘蹩脚的演技陈瞿西不想做评价。
他嘴里没一句真话,要是没有身份证,租车哪会那么顺利。
陈瞿西是被池柘临时通知的,所以他更不可能提前告诉陈母自己要走。
两人要赶早上去县里的那辆大巴车刚好和出门上班的陈母碰见。
“我走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陈瞿西喊妈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不多住段时间?”
“不了,还有事。”
几句意义不大的客套话,最终二人还是在村口处分道扬镳。
陈瞿西情绪难得低落,在池柘将车钥匙抛给他时依旧不见好。他坐到副驾驶觉得有必要疏解一下自己司机的心理状态,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交通事故。
池柘打了个小盹儿醒来,车子已经开上国道,慢悠悠开口:“有一天你会忘记她的模样,你也会忘了她。
“哈?啥?”
“上个月的时候你有想起我吗?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他说的是节目录制结束的那一个月,的那段时间你想起过我的模样。
从真人秀四周都是摄像的环境换了一个环境,陈瞿西最初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至于有没有想起池柘——他沉默的时间稍微久了些,池柘也不太在意他的答案,转而跳到下一个话题。
“有些东西没有反倒是一种解脱。”
“说得轻巧。”
“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短短一句话突兀地炸的陈瞿西脑灵盖疼。
“抱歉……”这